缅甸北部,一个曾被人吹嘘成遍地是黄金的地方。有人为了追寻淘金发财梦,主动或被骗到缅北,然而,到了实地方知,被限制人身自由后,被挨饿,被体罚,甚至被贩卖,噩梦连连。5月4日,通过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案例,揭露滞留缅北的巨大风险,正告所有缅北滞留人员,务必认清形势,早日归国返乡。
开启出境梦之旅
吴奇明,男,现年29岁,初中文化程度,无业,阳新县洋港镇人。父母均年近六旬,妻子在外务工,一双儿女均已上学,家庭负担较重。
初中毕业后,吴奇明曾外出武汉、温州及广东等多地务工。2020年4月,受疫情影响,一时找不到工作,而面临着养家糊口的重担,吴奇明深感焦虑。
一天,吴奇明与自己的小伙伴相聚,聊起日后的打算时,偶然看到对方在关注“缅甸招聘”的信息,称是客服职位,月薪7000-8000元。
“当时有点心动,毕竟肩头的压力大,能找到一份月薪七八千元的工作很不错了,可以考虑去缅甸闯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吴奇明如实说出那时的内心动态。
之后,吴奇明跟着几名熟人一路辗转至云南边境后,开启了偷越国(边)境的之路。
辗转追寻淘金梦
2020年4月份的一天,吴奇明先与两名熟人一起前往义乌。之后,连同身在当地的另外两人,吴奇明一行5人一起,乘飞机抵达昆明后,又转机至澜沧机场。
一路走来,吴奇明几乎没有操心行程攻略之事,跟在大家身后,听众人安排。
出机场后,吴奇明等5人被人用面包车接走。行驶至第二天凌晨,他们又被一辆三轮车接走。
在三轮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后,在一座大山的山腰处,司机让吴奇明等人在此下车,等候下一步的接应者。
之后,有人过来带着吴奇明等人一起翻山越岭。这期间,一路同行的还有其他陌生人。数十名人员,跟着带路人,一直往前行走。
“翻山越岭走了一天一夜后,据说是到了缅甸境内的一座大山,仍要继续往前走。走累了想歇会,却被人催着赶路。一路上口渴饥饿,就在山边水沟找水喝。”吴奇明说,一路行走中,换过几次接头带路的人。后来,又被要求在一条山路等候,直至被皮卡车接走,行驶一段时间后,又被面包车接走。
一路换乘不同车辆,或徒步行走,到了缅甸境内,吴奇明等人被一名男子接走。
之后,该男子驾车将大家安顿在一栋五六层高的大楼内,并安排在此工作。
进了公司后,老板坦言,各人的工作并非为传统意义上的客服,而是搞电信网络诈骗。
当时听说是干诈骗,吴奇明等人第一反应是“不想干”,之后听说对方所开的工资并不是原先招聘广告所说七八千,大家更不乐意了。
一梦未醒噩梦至
一段时间后,吴奇明设法与同在缅甸的老乡联系后,为躲避保安的看守,从楼上扔下行李后,伺机逃走。
而当吴奇明与老乡见面后发现,自己又身不由己地进入了另一个诈骗公司,搞起“杀猪盘”诈骗。
根据要求,吴奇明与大家一样,以假学历包装自己,然后通过手机软件国内的群众聊天,让对方投资虚假理财产品,一步步让对方进入圈套被骗钱财。
在此工作期间,每天均有任务指标。若没业绩,随时可能会受到体罚。诸如被保安发现工作不认真,或被其看着不顺眼,均会被打骂。
戴着手铐挨饿,抑或罚站晒太阳,一晒就是一整天。这些场景,吴奇明均见过,也自己体验过。他多次萌生了强烈的回国念头,然而证件被扣押、处处戒备森严,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一旦被抓,就会遭到毒打,往死里打,若被打死,然后由保安拿张席子卷走,埋葬山林里;有的人或被交给当地有关部门,坐水牢,甚至听说被割内脏……”为避免挨打,吴奇明说,那时他尽量不惹事。
在第二家公司干了20多天后,吴奇明却只拿到了1000余元的工资,而且并没有兑现之前承诺的保底底薪。
噩梦连连且苟活
之后,吴奇明趁机逃出这个魔窟。为了生存,他辗转到一个酒吧做起营销工作,主要工作任务是卖酒水。
原以为这次总算找到一份好差事,而事实上,在这个昏暗嘈杂的酒吧,每天面临着巨大的工作量,而且所得的收益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富足,过的仍是入不敷出的日子。
时至2020年年底,吴奇明打算回国,却因疫情等原因并未如愿。
之后,吴奇明蹭着一名之前营销时认识的朋友一起住下,平时吃饭缺钱,吴奇明就设法让在国内的亲人为其转账。
苟且偷生待了一段时间后,吴奇明又进入另一家酒吧做营销工作。
后因疫情原因,该酒吧被关停,吴奇明又失业了。
直至2022年2月份,吴奇明已经换了几个工作地点。虽然干的都是酒吧营销之类,而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无力还债被贩卖
之后,因曾向他人借债生活一时无力还钱,吴奇明被债主卖给一家诈骗公司,该公司靠近山边,比较偏僻,而如其它诈骗公司一样,管理森严,生活起居与工作地点均在一栋楼内,每天被持枪轮班巡逻的专职保安看守在眼皮底下。
在此公司里,吴奇明接触的工作仍是“杀猪盘”。而这次所诈骗的对象并不是国内群众,而是通过英语与其他国家人员沟通交流。为了抓取业绩,期间的交流均靠借助翻译软件。
在此期间,只有初中文化的吴奇明深感吃力,几乎没有揽到“客户”。由于业绩平平,吴奇明与其他类似的同事一样,遭受体罚成了家常便饭。
“深蹲、俯卧撑,随时被要求来几组,若做不动,就会被打;有时,被要求在太阳下暴晒罚站,若身体动弹晃动,保安就会用甩棍狠狠地打。面对非人待遇,却无力回天。”重提起那些饱尝皮肉之苦的过往经历,吴奇明仍然心有余悸,他说,缅北之行,犹如进了魔窟,让人永远也不想回头。
吴奇明称,他亲眼目睹的悲惨一幕幕历历在目:其它公司员工,因长期被禁锢,纵身从高楼跳下,当场摔死;自己所在公司员工,因“不听话”被保安暴打后,当场小便失禁,精神失常……
回国返乡迎新生
重压之下,必有反抗。
2023年3月份的一天,吴奇明通过潜心酝酿及多次发力,将所在宿舍窗户的金属栏杆掰断一根,然后沿着该开口处,冒着生命危险,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到楼下一个土坑里。顾不上身上擦伤的疼痛,吴奇明顺着山边逃离该地。
之后,吴奇明我向路人借用手机,与其父亲取得联系。
原来,早在2020年上半年,当阳新县公安局洋港派出所民警在工作排查中发现吴奇明通过非法途径滞留缅北务工的线索后,由当地党委政府和村干部联合派出所组成的工作队,曾多次深入其家中开展劝返工作。
起初,吴奇明的家属对劝返工作并不理解,工作队的民警等人多次向对方讲述案例报道、国家政策及相关法律法规,致其家人配合劝返工作。
期间,派出所民警通过电话、微信等方式积极与吴奇明家人进行沟通,让对方通过政策宣讲,鼓励引导规劝吴奇明回国返乡。经过工作队和家属长达几年的努力,今年3月底,吴奇明终于入境回国。
目前,因吴奇明主动回国投案并如实供述犯罪事实,阳新县公安机关已依法对其采取取保候审强制措施。
“从2020年4月至2023年3月底,3年零8个月时间里,没淘到金子,只有生不如死的折磨,还险些把命都丢了。”向民警讲起缅北淘金血泪史时,当民警问起吴奇明这几年在缅北赚了多少钱时,他苦笑着连连摇头。这期间,因手机、证件等被扣押,且因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只好默默等等时机,争取早日回国。
警方提醒,任何违反我国法律规定,偷越国(边)境、从事电信网络诈骗和赌博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制裁!请通过非法途径出境后在缅北务工,特别是在境外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人员尽快回国向警方投案,争取宽大处理。
(文中人物为化名)
通讯员:杨慧兰
责编:明珊
审核: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