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阳新县陶港镇官塘村春艳家庭农场的田埂上,翻整后的稻田泛着湿润的泥土香,农场主柯善文正驾驶着小农机平整田块,为栽插中稻做准备。
农场工人余生佐蹲在刚捞出的地笼旁,指尖捏着最后一批收获的小龙虾,壳青红发亮,尾腹圆鼓,随便一称就是七钱往上。更让他眼角带笑的是,地笼角落还蜷着几条金黄的黄鳝,拇指粗的身子在泥水里扭出细浪:“咱这稻田,刚送走一批‘房客’,又要迎新生了。”
挖沟撒灰,去年冬天埋下的“共生伏笔”
回望去年冬天,这片290亩的稻田曾闹过“大动静”。挖掘机刚要挖围沟,柯善文就举着卷尺冲上去,“沟宽4米,深1.5米,面积不能超过10%。”工人们笑他“抠门”,他却蹲在田埂上画草图:“稻子要占‘主场’,虾鳝留够‘活动区’,咱得让它们‘分区而居’又能‘互帮互助’。”
撒生石灰那天,柯善文裹着棉袄守了一下午。白茫茫的粉末随水散开,惊起几只田蛙,他却像看着“地基浇筑”:“给稻田消消毒,来年‘房客’住得才安心。”等到来年四月,虾苗带着“安检证明”入塘,每尾都泡过三遍食盐水,像揣着“健康证”的小客人,扑腾着钻进新挖的围沟里,在稻根即将生长的“留白区”安了家。
节省饲料,仨“房客”的“自助共生”
四月到五月,是小龙虾的“黄金生长期”,也是稻田里最热闹的日子。小龙虾挥舞大螯啃食杂草、福寿螺,排泄物化作稻根的“天然养料”,而即将栽插的中稻秧苗,此时正静静躺在育秧棚里,柯善文算准了时间:“等小龙虾基本收获,中稻刚好入田,不抢空间不抢肥,无缝衔接。”
最妙的是七月“入住”的黄鳝。他特意把40尾/斤的小苗撒在浅水区,10尾/斤的大苗藏进深沟:“大小分住,各找各的‘食谱’。”黄鳝,成了稻田里的“清道夫”:吃掉小龙虾的残饵、田间的害虫,甚至帮着“淘汰”弱小病虾,留下来的小龙虾,七钱以上的大虾占比涨到70%,“就像自然筛选,个头大、活力足,卖得上价。”
地笼收网,小龙虾季收尾,黄鳝成“意外惊喜”
眼下,小龙虾已基本收获完毕,工人们忙着平整田块,柯善文的地笼却还没收工,因为稻田里还有“漏网之鱼”。“捕大留小,小的黄鳝放回田里,等中稻长高了,它们还能接着‘打工’。”他抖落地笼里的泥土,金黄的黄鳝在手心游动:“一两以上的占70%,每斤卖38元,比普通养殖的贵5元,全靠吃稻田里的天然饵料,肉质紧实、颜色鲜亮,客商抢着要。”
账本记得清楚:今年已收获虾苗2万斤、成虾1万斤、黄鳝2000多斤,单是黄鳝就带来10多万元收益。“小龙虾市场波动大,多亏了黄鳝‘兜底’。” 柯善文敲着账本说,去年同期小龙虾价格低,黄鳝收益占了总收成的30%,“一田三收,抗风险能力就是强,就算某样行情差,其他两样也能补上。”
平整田块,为下一轮“共生”攒足底气
田中央,脱贫户刘元华跟着工人踩实田埂:“小龙虾收完了,该伺候中稻了,你瞧这泥,发黑发亮,全是虾鳝粪便,比施化肥还肥呢。”柯善文抓起一把泥土,手感松软,带着淡淡腥味,“没施过一滴农药、一粒化肥,全靠‘房客’们自产自销,这样种出来的稻子,碾米时都能闻到‘生态香’。”
隔壁浮屠镇的陈道明赶来“取经”,盯着平整好的田块问:“中稻插下去,黄鳝咋办?”。“稻叶长高了,就是黄鳝的‘遮阳伞’,它们躲在泥里,吃虫饵、松泥土,帮着稻子扎根。”柯善文指着围沟里游动的小鳝苗,“等十月中稻收割,这些‘小房客’也长大了,又是一笔收成。你看,这田压根没闲着,四季都在‘生财’。”
暮色时分,工人们扛起犁耙收工,平整后的稻田泛着微光,即将迎来新一批稻秧。柯善文蹲在围沟边,看着小鳝苗钻进新翻的泥里,从去年冬天的“挖沟撒灰”,到如今的“收虾整田”,这片稻田的“共生故事”,不过是换了个章节。“其实没啥高深技术,就是让稻、虾、鳝‘接力过日子’,前一批留下的‘家底’,刚好给下一批当‘见面礼’。”他笑着抹了把汗,裤脚沾着的泥巴,在夕阳下闪着湿润的光,那是生态种养写下的,最鲜活的“致富注脚”。
特约记者:张丕兴 通讯员: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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